，是瘸腿让他躲过一劫。
只不过后面的路，他便多了一个同行者。
杜徵，正是那处村落征兵时的落网之鱼，之一。
在钱小乙看来，少年有名有姓，而且有着相当的教养。据对方自己介绍，他那早死的父亲还是个落魄的秀才，可怜的母亲早年也曾是书香寒门的小姐。
“你为什么要拒绝从军呢？如今远离家乡，不是一样留下母亲独自生活吗？”钱小乙尚不懂征兵的个中门道，虽然以先前官兵的粗暴无理，着实不像朝廷正常征兵。
“这哪里是征兵？招收斗争的乱民都比这客气，我们要是去了兵营，那是要直接送去边疆干活的。像我们这种贫苦人家，家里准备不了衣服口粮，在路上就要死去一部分，等到了边疆，一个月下来就要死去一半。”
钱小乙听得心惊胆战，真切地庆幸瘸了腿，想开始时候，他是无所谓参不参军的，甚至想去见识一番。
“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呢？”钱小乙问道。
“先跟着大叔你啊！你不是四处流浪嘛，见多识广，怎么着不至于让我饿死。”
钱小乙看着仍然年轻，但到底不是少年郎了，问过年龄过后，杜徵果断改了称呼，不叫初次见面的大哥。
钱小乙好笑，但还是真心实意照顾着这个偶然结伴的少年。
曲镇。
曲镇没有一个人姓曲，之所以叫这个名字，完全可以认为是因为镇上的房子东一座西一栋，丝毫不考虑布局，甚至连镇上大户人家，也没办法讲究门面。
钱小乙二人暂时借住在镇子边一个农户的柴房里。
到底要表现出前辈的能力来，经过努力，他为杜徵找了一个陪读的活儿，去大户家不过几日，便要跟着那位少爷远去郡里的学堂进修。
杜徵挺满意这个活儿的，因为既能养活自己，又能读到更多的书，对他这样的出身，多少是个机遇。
“大叔，你是真挺有本事的啊！”杜徵第一天从大户中回来，他是专门向少爷请假回来的，就为了说几句话。
“恰逢其会罢了，关键还是你有基础。再说这曲镇民风彪悍，我打听到哪怕那是家大户，镇上的人却不怎么买账。也许认同读书，可陪读到底是个下人，不如留在自己家种地耙田。而你，正合适陪读。”
杜徵撇撇嘴，“大叔，我是真心实意感谢你。算了，如今你把我打发了，是要继续旅游了吗？”
钱小乙摇头，“这曲镇是个神奇的地方，我打算先在这儿停留一段时间。”
钱小乙果然是停了下来，只是他不曾想到，这一停便是永久。
且说因为杜徵的事情，钱小乙大概猜到这曲镇并不是个崇尚读书的地方。不过镇上大小有个学堂，钱小乙便去那里讨生活。
老先生是个落魄的书生，对于钱小乙的加入，他显得热情。
虽然，从学问上说，老先生并不喜欢钱小乙的风格。
“小乙啊，读书应该更严肃些。还有你说话和写字，应该更书面一些，尽说些大白话，太丢读书人的脸面了。”
对此钱小乙只能笑笑，人在屋檐下，非他不愿，实在墨水不足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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