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了。
那天晚上,他就算是想死也不行了。
倌馆里,好几个公公看着他,把他洗涮得干净,熏了淡香,送去了那间专用于小倌第一夜的红帐房。
他的第一位客人,看着比其他哥哥们的第一夜客人,还要凶狠可怖,单只那像棕熊一样的身材,就叫他望而生畏。
他以为他这一夜,一定撑不下来的,谁知道不知怎么的,竟昏了过去,再睁开眼睛时,已经换了一个地方,甚至眼前也换了一个人。
他下意识地抓紧被子,只管往床里窜着,像受惊的小乳猫,一下子就窜到了床的最里角。
他睁着惊惶的大眼睛,瞪着坐在床延边,神情严肃的男子。
那人看他的目光,像一圈泛着寒气的光,哪怕他尽量地想带出些温暖来,却还是无法克制他本身的那种气质,冷肃端正。
那人一直看他,很久不开口,他也不敢开口。
在倌馆里,他学会了一条准则,像他这种嘴笨的人,开口说话不如不说的。
这样又持续了一会儿,大约有一个时辰吧,他们两个就这么默默注视着。他能感觉得出,那人越看他,目光也就越发柔和了。他也没有刚睁开时的那么怕了。
在这一个多时辰里,他也悄悄地观察了他所处的环境。
这是绝不是倌馆。
倌馆的房子他全都去过,绝对没有简朴到如今他所处的这间房子般,只有一张床、一张桌子的地步。
难道……他已经被哪位恩客赎了出来了吗?这不应该啊!倌馆的师父说,像他这般罪臣之后,是终身不得赎的啊。那……那难道是把他包/养了出来……
瞧着这张房子的摆设和眼前这位大人的样子,也不像是特别有钱的啊,若是包他……付得起银子吗?
他思来想去,终于被他自己最后一个想法惊得一身冷汗,同时,也兴奋得手脚几乎抖在一处了。
――一定是,一定是他被人抢出了倌馆。
虽说这是他多少年的希望,但这件事一旦发生了,他却又忍不住思量怀疑,这……这是为什么啊?
大约又过了一刻钟,那个一直看着他的肃面男人,终于开口说道:“你记住,你不叫翡翠,你叫聂谨行,这里也不在是扶摇馆,这里是你的家,我是你的哥哥,我叫聂谨言。”
这男人的一句话,把他搞得糊涂了。他的哥哥?他怎么会有哥哥呢?他全家不是都已经被获罪斩首了吗?
他不敢开口不敢问。那人也不与他多说,说过后,就叫下人送上饭菜。他们兄弟两个,吃了一顿‘食不言’的团聚饭。
第二天,他起来时,他那个来无影的哥哥,已经去无踪了。
他所在的小院子里,只留下昨天晚上给他们送饭的那位老仆人。接触了一天,他才知道这老仆人,竟是哑的。
他的人生终于从前十几年的喧嚣吵闹、不堪卑微中,过渡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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