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只是北方朝廷里可有可无的小人物。
这个年轻人便是徐福,不过他曾经还有一个更为响亮的名字:
徐庶,徐元直。
听完徐庶的故事,余承轻轻叹息:“想不到长安还有这样一位人物。不过如果真像你所说,当年他背弃先帝,那就绝不可能是白帝,难道天下还有背叛两次而得善终之人吗?”
“到底是背弃先帝,还是乱世中不得已而为之,恐怕只有他和先帝才知道。就算是他背弃过先帝,只要如今愿意重回大汉,想必诸葛丞相一定会欢迎的。”
林默轻轻合上了卷宗,仰面沉思。
徐庶的晚年在史书上是一片空白,甚至这位精英谋士的形象,在他心中也渐渐模糊起来。
徐庶若是白帝,答应龚正与诸葛北伐的大军里应外合,缔造“兴复汉室,还于旧都”的伟大功绩,确实无论对帝国还是本人的人生,都是一个再圆满不过的结局。
白帝,但愿你的名字是徐庶。林默在心中祈祷着。
翌日巳时,长安街衢人头攒动。刚过了十五,每个人都有为生活奔忙的理由。
一员威武的将校在人群中格外出挑,行色匆忙。与人摩肩擦踵时,他会下意识拉下毡帽的帽沿,似乎不愿意自己的面容被人记住。
他的脚步在安西将军府不远处的一间小院前停下,咸亨米店负责给在长安的各位将官送粮,谁的宅邸在哪都一清二楚。
院门上,“徐府”两个字纤细内敛,宛如主人命运的缩影。
出乎意料,这间院子的门外没有守护站岗的兵丁。单从外观看,谁也猜不出里面竟然住着一位资历远超朱赞的传奇人物。
啪啪啪,急促的敲门声唤来了门房,在对方询问的目光里,将校轻轻摘下了毡帽。
一张黝黑的面孔出现在阳光下。
这是林默昨夜挑灯夜战雕刻出的作品,是他第一次按照真人长相临摹而出的面具。和出手剑一样,雕刻面具也是系统赋予他的技能,只是他第一次雕刻,心中对作品的质量极为不自信。
将校目光死死盯着门房,掌心在等待回应的刹那间已满是汗液。
“严校尉?还有何事?”门房还是认出了这张脸,将校微微舒了口气。
“王双将军托我再来带句话。”
门房探出脑袋,谨慎的左右眺望将校身后的街道。
“没有尾巴。”将校安慰着对方,闪身跳进了“徐府”的大门。
“中郎将正在书房起草奏表,请校尉稍等片刻。”
将林默被引到茶室后,门房知趣的退下。
林默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竹简,轻轻在条案上展开,然后踱步到主位前,凝视着主位高悬的汉隶书法。
“淡泊明志,宁静致远。”
落款处,是太傅钟繇的署名。
看来诸葛丞相,在时人眼中亦是伟人。
林默不禁想,当已经年迈的徐庶站在自己此刻的位置上,凝望曾经好友的箴言时,心中又是作何想呢?有没有懊悔?有没有遗憾?又或者,还添了一分各为其主的愤懑与无奈?
整个三国画卷在他脑海中如幻灯片翻转,他的思绪随着当年徐庶的马蹄从新野到赤壁,又从赤壁到许昌,到樊城,到夷陵,又到汉中,最后回到长安。
从故事主角变成旁观着,徐庶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呢?
他正在想着,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。
“王双还有何事要说……”
男人的声音充满沧桑,那是经历过嘶声呐喊和竭力痛哭后才有的音色。
男人的脚步在半路停下,接着是竹简翻阅碰撞的脆响。
林默缓缓回头,与身后的徐庶四目相对。
对方一身儒雅长袍,灰白的须发,暗黄的肌肤,一双眼睛沉郁而深邃,与朱赞王双等人的尚武精神截然不同。
林默注意到,徐庶手指停留处,正是那句他做梦都不会忘记的话。
博我以皇道,弘我以汉京。
“你们抓到了龚正?”
竹简从徐庶手中翻然掉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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