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心事重重，好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：“京令说得对，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姑娘既如此信任于我，我也有个秘密要告诉你。其实早在刚到长安时，属下就已经给赞普发过密信，不过只是替姑娘报了个平安，其他没说任何。还望姑娘能够理解，属下……”
李渡什浅浅一笑：“你的处境我明白，自是不必多言。那日你把信鸽放出窗外时，我就已经猜到了。之所以没给赞普回信，也是因为已经知道你报过平安了，其他事情等以后回到吐蕃我自会和他解释清楚。”
三人手手相握，江央眼眸轻转，缓缓道：“姑娘，那京喜？”
李渡什泪目微抬：“先把京喜好生安葬了吧，让她能早日托生。”
“是，小姐。”
几日后。
晨曦微现，新草挂露，鱼游嬉戏惹人欢喜，本是清新怡人之景，却被方姒一声高喊刺破了一早的宁静。
“渡什妹妹！我有急事找你！”
“什么事儿这么急？方姐姐坐下说便是。”李渡什虽看她一脸焦急，但也没多想，只招呼她坐下。
“坐什么坐啊，没时间坐了！”李渡什还没完全褪去困意，就已经被她一把拽出府门。
街上，马车一路狂奔。车内方姒一脸欣喜，两颊微红，手臂伏在李渡什的腿上：“我和侯公子约在了西郊的凉亭见面，我一人去的话……自然有些不好意思。”
“所以你就拿我当电灯泡是不是？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！”李渡什故意拉长语调，伸手撩撩她的发丝。
虽说马上要见侯君集了，可她的心情波平如镜，异常从容。
很快就到了西郊，凉亭里，那个身材魁伟的男人拱手抱臂，唇角微微勾起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隐隐寒光：“侯某见过二位姑娘。姒儿，你一路累了吧，快随我去亭子里坐下。”说着就伸出手臂揽过方姒的纤腰。
方姒低头微微笑着，跟侯君集向前走去。
李渡什迈步踩上台阶，心下想着定是方姐姐已经和侯君集说过自己要同来，所以他才没有丝毫不合时宜的反应。又或者是侯书瑶和大夫人早已和他通过气……
待三人坐定，侯君集果然按耐不住了，朝李渡什狡黠一笑：“关外有一种动物，它生于灌木，长于树梢，非常善于伪装自己，当地人把这种动物称为变色龙。”说到这儿，他转头问向方姒，“姒儿，你可听说过此种动物？”
“哦？还有此等神奇生物，那我确实孤陋寡闻了！渡什妹妹，你可知道变色龙？”
李渡什心知他暗讽自己，笑而不语。
侯君集见她不言语，眼神灼灼，更加得寸进尺:“但任‘她’再会伪装，到底还是个畜生，终究逃不出猎人的利箭！”
李渡什自然听出他话里有话，冷笑道：“可变色龙从来不会伤害其他无辜生灵，不像有些豺狼虎豹，见谁都想下手！”一番话声若琴瑟，却字字珠玑。
“姒儿，你这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三妹啊！哈哈……”侯君集果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，几声大笑，让人看不出喜怒。
“你们这比喻怎么都听起来怪怪的。”方姒隐约觉得不对劲，可又不明白二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。
李渡什见她疑惑，倒也直接：“方姐姐，我就是怕侯将军欺负了你！”
“三妹说的哪里话，我疼惜姒儿都来不及，怎么会欺负她呢？你多虑了！”侯君集借势拉过方姒的秀手，二人相对而视，含情脉脉。
李渡什深知侯君集为人深藏不露，对方姒肯定不单纯。可眼前，方姒早已被他的‘深情’蒙蔽，这可如何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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