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他的母亲、他的父兄。
他失去他们的时候,尚且是个比周围的兵将都矮半个头的少年。
对面的敌将调笑着,哄孩子似的骗他打开城门,身后的士兵哭着,撕下里衣的下摆给家人写绝命书。
他哪敢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软弱,夜半抱着兄长留下盔甲落泪时,咬破了嘴唇都不敢发出声音。
他这样习惯了,一时间,竟忘记了被人安抚是什么感觉。
同样也忘了,有人安慰的时候,眼泪会更容易掉下来。
——
长念看见了他们两人无声的动作,手下停了停,便对上了赵璴看来的视线。
身量很高、却尤其漂亮的小婶婶看向他,微微笑了笑,竖起一根手指停在了唇边。
他明白,这是不要告诉母亲的意思。
长念听话而飞快地朝小婶婶点了点头,也竖起了一一根手指,在嘴前比了个“嘘”
的动作。
小婶婶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。
但小叔叔当即发现了他们二人的秘密,眉眼一颤,好像不好意思了。
只见他匆匆接过小婶婶手里的帕子,伸手推了推小婶婶,抬头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慌张,手上比比划划的。
而小婶婶却仍是那副模样,长念刚学了一个词,叫“云淡风轻”
。
她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,朝着小叔叔轻轻一点头,便无声地行回了阶下,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侍女。
“大夫人,五殿下到了。”那侍女忙笑着说道。
——
“我得了喜讯,特来贺长嫂荣得封诰。”只见赵璴神态自若地朝宋照锦行礼,说道。“方才门房上还送来了两封拜帖,我便替长嫂先收下了。”
方临渊这才松了口气。
他飞快地拿赵璴的手帕擦干净了脸,从悲伤的情绪里抽离之际,还不忘朝着冲他笑的长念龇了龇牙。
看什么看,臭小孩!
长念朝他笑得直捂嘴,好像他跟赵璴干什么了一样。方临渊教他看得耳根都有些烫,朝他捏着拳头比划了两下。
再笑,一会儿就把你小子带出去,罚你在大太阳地里打上三套拳!
旁侧,宋照锦倒是分毫没有觉察到异样。
“殿下来啦。”她擦了擦泪水,温声说道。“快请坐。下头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,殿下来了也不通传一声。”
“见侯爷与长嫂在说话,便没有打扰。”只见赵璴在下首坐了下来,对宋照锦说道。
他当真是个处变不惊的人,在场的众人都知道他在撒谎,他却神色自如的,让人一点都听不出异样。
“殿下方才说,有拜帖送来?”宋照锦又问道。
“是。有忠顺伯府上送来的,也有兵部送来的,都是贺您得封诰命的。”赵璴答道。
“府上有喜,是该办宴了。”说到这儿,宋照锦面上露出了两
分愁意。
她眼睛不好,
每到这样的时候总吃力些。
方临渊闻言也看过去,
正要开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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