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东厂全部出动,给朕去查!”
不过,他们自然不会直接去说,皇帝的手段酷烈,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沉默,少数忠直臣子上疏怒责皇帝,也自然是被投入诏狱之中。
此时甚至对于皇帝,还生起了些许的报复的念头。
然而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狱中。
毕竟对于这位忠直的叔父,虽然未必赞同他的做法,但是这样的忠心,还是引人敬佩的。
皇帝一边怒吼,一边又将手中物件狠狠砸在一名宦官的头顶,他虽然头上血流如注,却是跪在原地战战兢兢,一点也不敢动。
怀疑与愤怒的目光,投向了至高的王座。
毕竟在不久之前,他还权倾朝野,挥斥方遒。论权势,纵观大明三百年,除了严凌和严铿,便也只有他了,纵然是他越国公,一时之威势也不及这位族叔,那是家族中榜样般的人物。
虽然这些年大明风雨飘摇,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责怪那位首辅,大多数人,对他依然存着敬仰与感激。
他往后,摊坐在皇座上。
皇帝赤红着眼睛说道,此时他内心的愤怒与恐慌难以附加。
这位当代越国公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于这位远房族叔的死去。
“谁说不是,那些狱卒和东厂番子,之后是死了一干二净啊……啧啧,这不是灭口,是什么?”
朝廷,全面洗牌。
也几乎没有人会相信皇帝的话。
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,人老了,总喜欢回忆过去,这是他不多的乐趣了。
严凌垂眸,轻声道。
越国公依然有些义愤填膺。
王体乾也慌了,他怕自己被皇帝退出去顶缸,于是砰砰地在地上磕头,哪怕地板上已经留下了鲜红的血迹也不曾停止。
然而,不知道谁泄露了消息。
而同时,几乎就在长乐书坊发表这时论同一天,民间有了一则传言:
首辅不是死于疾病,而是被皇帝所杀。
“怎么可能……莫非是假消息?”
随着消息的传开,他果然激起了士林的强烈不满与攻击。
因为严晨昊再怎么说,也是他的老师,这样终究也是不道德的。正所谓天地君亲师,这样的道理在儒家社会是深入人心的,现在他这个皇帝带头违反,下面的读书人听说了,会怎么想?
君父失德。
“首辅大人刚入狱几天便殡天,怕是有隐情啊!”
很多人不相信。
然而等到长乐书坊的时论出来的时候,他们不信也得信了。
……
他还在发着牢骚:“祖,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叔父总不能就这么白死。”
虽然将严谦升升了官,但是朝中的其他严氏族人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或是找借口被扫地出门,或是被降职,调到外地,从此远离中枢。
严凌却是淡然道:
“权利面前,纵然是亲生兄弟,都有手足相残之举,更何况是纯靠道德与情感维系的师生?”
并且,才刚刚被关入大狱没多久就死了,你骗鬼呢?
当消息传开之时,无论在士林,还是在民间,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。
“首辅大人过世了?”
他怕了。
严晨昊年纪虽然已经很大了,但其实身体还是蛮硬朗的,不然也不可能署理天下事务,还依然游刃有余。
……
“这是他自己的选择……就让他坚持自己的忠诚吧……”
随着背后那个阴影的越发庞大,他对于面前帝国的畏惧,也是越来越小。
哪怕是当年的万历,再怎么恨张居正,也是在张居正自然死亡之后,才对他的子孙后代下的手,没有直接弑师,因此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。
而皇帝,则是终于停止了他疯狂的破坏举动。
往大里说,这甚至会动摇国本,尤其是现在的江山本就已经有些风雨飘摇。
越国公说道。
“你说的也对。”
他不能让这场巨大的政治风波继续。
“谁在传,到底是谁在传!”
双手插入发间,哀叹。
就不该听王体乾那个天杀的死奴才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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