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悟儿是他的小名,不过自从他出师以后,孙正海就再也没叫过他的小名。
几十年没听,乍一听还有些陌生,但马上就让他想起以前在师父手下学厨时候的景象。
大徒弟有些恍忽,那时候他做错了事,师父也是这么一拍桌子,大声叫着他的名字。
看着师父那严厉的眼神,大徒弟感觉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从前。
沉默了许久之后,大徒弟走上前去,推着孙正海的轮椅,一如以往的答道:
“是,师父。”
众徒弟也停了下来,默默注视着大师兄将他们的师父推去厨房。
不少徒弟跟在后面,想要帮师父一把,但都被孙正海拒绝了。
进入厨房之后,孙正海像是回到领地的雄狮一样,精神焕发,脸色都变好了许多,一下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。
拒绝了所有徒弟的帮厨,就连大徒弟想要打下手都被轰出去了,孙正海就这样一个人在厨房切菜,备料,起锅,烧油……一切都做的那么娴熟,那么有力,仿佛之前那副油尽灯枯的模样只是假象。
然而厨房外的众徒弟却没有任何欣喜的情绪,反而面露悲戚之色。
他们知道,这或许是师父最后一次下厨了。
一顿饭的功夫,一道芳香四溢,让人惊叹不已的菜品出现在了谷凰烟的桌前。
小小的白玉盘上,一只高傲的凤凰跃然而上,展开双翼,脚踏梧桐,向众人舒展自己的威严。
“卖相不错。”谷凰烟微微颔首。
拾起快子,缓慢夹起,送入口中。
谷凰烟闭上眼睛,细嚼慢咽。
整个小泰丰楼内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谷凰烟的评价。
就连重新坐回轮椅上的孙正海也一脸期待的表情。
良久,谷凰烟睁开眼睛。
“这道菜,叫什么名字?”
二徒弟刚想回答,被大徒弟阻止住了。
“凤还巢,这是之前的名字。”孙正海爽朗道:“不过我刚才觉得,‘小鸡回家’这个名字也不错。”
众徒弟一脸愕然。
“小鸡回家?”谷凰烟哑然失笑:“你这老头倒是有趣,取了这个名字,就不怕堕了你这菜的名头?”
“哈哈哈,有何好怕的,我这菜就是做给人吃的,比起‘凤还巢’这种意义不明的名字,我倒是觉得‘小鸡回家’更通俗易懂。”孙正海眉飞色舞道。
“看来你已经很明白了。”谷凰烟放下快子:“那你现在还需要我的评价吗?”
“需要。”孙正海看着谷凰烟:“这不只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谷凰烟沉默了一会儿,认真道:“很好。”
“你的这道菜,完美无缺!”
孙正海脸上露出了笑容。
抬头望向窗外,夜晚的泰丰楼在月光下熠熠生辉。
孙正海轻声道:“师父,我做到了。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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缓缓闭上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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