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那双没有知觉的腿。
自从她站不起来开始,乔承铭对她就越发的好了。但即便如此,她也不能压下去日益暴躁起来的情绪。
她不是圣人,在知道自己残疾以后,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。她还很年轻,她的人生还很长。她还有很多想做没来得及做的事,可现在都变成了不可能。
一抹阳光,米灼年坐在落地窗前看书。白色的高领毛衣圈着她日益尖细的下巴。
乔承铭进来的毫无征兆,若不是听到一下一下规律有节奏的拐杖声,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在靠近。
这些天她很孤僻,不说话也不爱笑,就坐在窗前看书。
乔承铭觉得有必要跟她谈谈,于是靠着旁边白色的沙发背坐了下来。
余光扫到她手里是一本史铁生的《我与地坛》,大手直接把书抽了出来,扔到背后的沙发上。
“不要总是闷在家里,我陪你出去走走。”
米灼年倒是没很大的反应,语气疏懒,往后靠着椅背,“好啊,那你推着我去地坛逛逛吧。”
“灼年。”乔承铭看着她,语气严肃。
“有什么不对吗,史铁生残疾后,只有去了地坛才能找到内心的安宁,我也想感悟感悟人生啊。”她惫懒地笑笑。
“米灼年,你非要这么颓废?”
颓废。
她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两个字,然后看向窗外,笑了出来。
“原来我现在已经这么颓废了啊。”
她的语气很飘渺,如同对着自己的深心,有一丝淡淡的惆怅。
乔承铭突然有些阴郁,“灼年,”男人上前两步,蹲到她前面,眼睛一直望进她眸底,“无论什么后果,都有我陪你承担。你在怕什么?”
“可我不想让你陪着我啊,”她也看着他,轻轻袅袅地说了下去,
“你才三十岁,还有大好的人生。你什么都有,什么都让人羡慕,可你怎么能有一个在轮椅上坐着的妻子?难道你想以后一辈子都在别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中度过吗?”
他是乔承铭,他完美无缺。可她却是他骄傲皇冠上唯一的污点。
这世间,没有谁是想成为自己深爱的人的污点的。
“灼年,你知道,那些我不在乎。”
“哪怕我永远都不能给你生一个孩子?”
“我也不在乎。”
她定定地看着那张英俊而虔诚的容颜,静了三秒,然后收回了视线。
“好吧,”她闭了闭眼睛,“你不在乎,你可以不在乎,可我不想一辈子都拖累你你知道吗?”
“怎么会是拖累?”他握住她的手,语气缓慢而认真,一点一点地给她解释,“婚姻就是组建家庭,你能选择自己的家人吗?如果今天受伤的是你的父母,你丢得下他们吗?如果今天站不起来的是我,你能不管我吗?”
你能选择自己的家人吗,你丢得下你的父母吗,你能不管我吗?
三个问题,却让米灼年一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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